潘璠:腳與鞋——讀畢淑敏《婚姻鞋》有感

    有人說，婚姻是雙鞋。一位女作家寫過一篇《婚姻鞋》。那文章說，先有腳后有鞋，對鞋的感受只有腳最清楚；如果沒有合適的鞋，我們寧可赤著腳趕路。

    是的，如果沒有鞋，腳也許會走完全部的歷程。但是，前行的道路并不平坦，冬天有雪，夏天有泥，溝溝坎坎，荊棘叢生。在沒有鞋的日子里，腳付出了沉重的代價。于是，腳呼喚鞋，腳尋找鞋。終于有一天，鞋出現(xiàn)了。從此，在人生的漫漫旅程上，鞋和腳結(jié)伴遠(yuǎn)行，鞋載著腳攀蹬峭壁，跋涉泥濘，迎風(fēng)踏雨，執(zhí)著向前。

    在城市里長大的我們，原本是穿慣了鞋的。記得13歲那年，我們曾打起背包，加入千里拉練的行列，一夜疾進70里地，兩只腳磨出了血泡。雖然體會到鞋不跟腳是如何的難受，但也體會到?jīng)]有這雙差強人意的鞋，腳是不可能走完如此長的路程的。向貧下中農(nóng)學(xué)習(xí)，我們曾脫下合腳或不合腳的鞋，齒足走在窄窄田埂上。被烈日曝曬的地面，踏上去真有一種烤鴨的感覺。碎石咯，麥茬扎，雙腳傷痕累累，斑跡重重。貧下中農(nóng)說，我們不穿鞋，是因為沒有鞋。20年后，當(dāng)我們重返那個小村莊的時候，發(fā)現(xiàn)所有人都穿上了鞋。

    世界上可能有許多類型的鞋。不同的鞋有不同的特點。只要有腳，總會有鞋�？峙聸]有一雙鞋能同時具有涼鞋的爽快、棉鞋的溫暖、布鞋的舒適、拖鞋的隨意、旅游鞋的輕松瀟灑和高跟鞋的嬌美典雅。物美價廉、經(jīng)久耐用只能是相對而言。如果沒有鞋，應(yīng)該積極去尋找；如果確信這雙鞋不適合于自己，那可以拒絕它；如果確信自己找錯了鞋，可以再放棄它。但是，腳首先應(yīng)認(rèn)識自己，知道什么樣的鞋適合自己。腳和鞋的結(jié)合需要機遇。最令人遺憾的不是找不到鞋，而在于腳和鞋失之交臂。這既是鞋的悲哀，更是腳的不幸。

    大千世界，人海茫茫。機遇和緣分是有限的，但不會是唯一的。如果腳難以和那雙最適合自己的鞋相遇，那就選一雙相對合適的吧，只要那是真正的鞋，不是假冒偽劣產(chǎn)品，能夠跟腳，能夠保護腳。在人生之旅的終點，腳或許會由衷地感到：多虧有了這雙鞋。